结婚并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
早上,心理咨询师在咨询室门口见到了一对等开门的来访者,由于事先没有预约,心理咨询师只能请他们稍候片刻。
当他们坐在会客室里的时候,她背对着他,而他则是脸对着他的背。进入心理咨询室时发现她在流泪,他立刻拿出纸巾给她擦,手被狠狠地摔开。
“我要离婚!”刚一坐下她就开始泪如雨下,他则在边上显得手足无措。“我叫方卉今年28岁,他叫林阳今年29岁。”
“我们结婚两年了。今年年初我生了一个女儿,按理说应该是生活幸福美满。谁知……唉!。”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本来我们两结婚我的父母就不同意,说他是个外地人,没钱没房子。我们是大学的同学,同学四年,很有感情的,而且他对我很好。爸妈找人给我介绍的男孩子,条件比他好得多,我都一口回绝。他们有时把我逼急了,我就答复他们我这辈子不结婚啦!他们看我态度坚决也只好让步。我们买房子的首付款也是他们给的。”
“以前我们每天晚上去我们父母家吃完晚饭再回家,倒也相安无事。后来我生了女儿,要人照顾嘛,我父母就住在我家,他就跟我的父母、尤其是跟我的母亲老是闹矛盾。我也知道有时是我妈不对,但是你不能看在我的份上让让她吗?他倒好,竟然还打电话给他东北老家的妈,结果他妈妈打电话来质问我妈妈,在电话里大吵了一架,闹得没法收场。我父母要我在他们和他之间选一个。我怎么办哪?”
方卉又开始抽泣起来。林阳委屈地看着心理咨询师:“就因为吃完饭没及时收拾碗筷,她妈妈骂了两个钟头。什么难听的话都说了,我一直忍着没搭理。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一直憋在心里。但是我心里很难过,在我们北方如果让人看见我这样要被人笑话死。那天正好我妈打电话来,我一时没忍住就跟我妈说了,谁知我妈一听气坏了,就跟我丈母娘干了一仗。”
“即使我妈有错,你也应该看在她帮我们带小孩的份上,你让着她。”
“我不是一直让着的吗?”林阳轻声的嘟囔着。
“你让你妈出面跟我妈吵说明你一点也不爱我了,你不想跟我好了。”
“不是―这不是一码事。”“就是!”“不是的!”“就是!”……心理咨询师让他俩停下来。问林阳:“你还爱这个女人吗?”“爱的!”林阳肯定得点点头。“你爱林阳吗?”“嗯!”方卉抬头看了林阳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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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SPA充电坊――结构式家庭治疗基本理念
结构式家庭治疗创始人萨尔瓦多•米纽庆(Salvador Minuchin)是一个犹太人,他在本民族文化背景的影响下,对功能良好和功能不良的家庭结构形成了自己独特看法。米纽庆认为被指认病患的病症是由不良的家庭组织结构所维持的。因而,治疗师必须先探讨家庭结构,挑战那些僵化、重复出现的互动模式,然后“解冻”这些模式,创造出家庭结构重组的机会。如此这般,个人的症状才能解除。结构式家庭治疗中最核心的概念是:家庭结构(family structure)、次系统(subsystem)和边界(boundary)等。
家庭结构,是指一组隐形的功能需求或规则,整合家庭成员彼此互动的方式。例如,当小夫妻第一次吵架时,原生家庭的长辈会介入吗?小夫妻是否会要求他们不要介入?还是小夫妻会把主动把长辈拉进来对抗另一方?情况并不确定。但随着家庭互动的多次重复,模式就会固定下来。当再度出现这样的问题时,同样的互动方式将再度出现。从“长辈可能会介入”变成“长辈总是会介入”。以至于最后形成一条规则:长辈是小夫妻之间的调停者或者撑腰者。
米纽庆认为一个功能良好的家庭应该具有阶层化的结构。如,父母必须能驾御其子女以及次系统之间的分化。此外功能必须有互补性。例如,丈夫和妻子要像团队一样运作,共同组成和维护对子女的管理联盟等。
家庭次系统。家庭是一个大系统,其中又有众多次系统。次系统通常是依照性别、辈分(如祖父母/父母/孩子)或功能(谁负责做哪些家务)等来区分的。每个成员都可能同时属于几个不同的次系统,在不同的次系统可能拥有不同水准的权力、扮演不同的角色、进行不同的互动。在各个次系统中,夫妻或父母次系统的稳定和持久是最重要的。整个家庭的幸福的关键就在于此。就好比在一个细胞中,细胞核的健康决定着细胞的存亡。
当一个次系统中的成员占据或侵犯另一个他不属于的次系统时,结果经常是结构产生某种麻烦。例如,在家庭中一旦允许长辈评价、研究、干预小夫妻的争吵时,他们就会不适当地卷入配偶次系统中。确保父母次系统、配偶次系统能适当地隔离原生家庭次系统是结构派的重心之一。
界限。家庭各成员和各次系统是由界限区隔开的。界限掌控着家庭成员彼此间接触的性质和频率。这些人际边界在概念上存在着一个逐渐过渡的连续体,连续体的一端是僵化(rigid)的边界,另一端则是模糊(diffuse)的边界。
过度僵化的界限在次系统与次系统之间,以及家庭内外的系统之间筑起一道道不可逾越的障碍。在这种情况下,个体或次系统虽然能保持其完整独立,但缺乏照顾、提供协助和彼此情感的交融。反之,过度模糊不清的界限使得其他人可以任意入侵。其特征是家庭成员过度关切和卷入彼此的生活,虽然支持性很高,但也须付出很大的代价,即牺牲彼此的独立性。
在这个由僵化到模糊的连续体中央,则是清楚或健康的界限,其适当柔和了僵化界限和模糊界限的特点。这种界限一方面使个体得到统合感,另一方面在整个家庭系统里拥有归属感,即每个成员感觉到“我”的状态和“我们”的团体感觉。
案例分析与案例结局
结婚并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林阳方卉夫妻的婚姻也是六个人的组合体,包括了夫妻双方的父母的参与,尤其是共同生活在一起的时候。夫妻双方都带着各自的家庭背景结合,在生活中产生的矛盾一定要学会换位思考―站在对方的立场上去看待、去理解。
作为双方的父母,则要看清楚并接受一个事实:孩子长大了,自己应该在他/她的生活中“退居二线”,那个儿媳/女婿才是孩子最重要的人生伴侣。从这个角度去看待那个“别人家的孩子”,才更容易培养感情,有了感情,许多差异―比如具体生活习惯的不同―就很容易相互包容。
第二次心理咨询,方卉的父母按照心理咨询师的要求也到了现场,在心理咨询师的引导启发下,他们看到了女儿女婿之间相爱的事实,意识到自己要女儿在父母与女婿之间作选择、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他们同意女儿的婚姻由女儿自己做主,并答应一切从女儿的幸福出发去考虑。
去除了这个“高压”的小夫妻俩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分析问题的根源,并思考解决的途径。他们用了一个星期总结出十五条产生家庭不合的原因,与心理咨询师一起,一一讨论应对策略。又经过两次四个人共同参加的家庭治疗,增进了家庭成员之间的理解,建立了有效的、为各方所接受的互动沟通模式,内部关系迅速改善。
心理咨询结束时,当着心理咨询师的面,方卉妈妈对林阳说:“春节接你父母来上海吧,阿拉陪伊拉白相。”林阳痛快地回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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