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癌症不是不治之症。那些不幸故去的人,大多是被吓死的,再就是因乱投医而被治死的。”与癌症抗争16年的李钟瑜爽朗地说。经历过生死洗浴的达观是真正的达观,战胜了死亡的情感是最真的情感,让我们一起走进李钟瑜的精神世界――
编者按: 据有关资料,上世纪70年代、90年代和21世纪初,我国每年死于癌症的人数分别为70万、117万和150万。目前,我国癌症死亡已位居各类死因的第一位。人们谈癌色变。
在我们生活的这个城市里,却有那么一些癌症患者,他们面对死神的敲门,在经历最初的惊恐失措后,在亲人、朋友的默默支持与无微关爱下,以顽强的意志,与病魔抗争,拥抱生命的阳光,甚至将生的力量传递给他人!他们也许就生活在我们身边,他们的外貌与常人无异,他们却有着曲折的心路历程,有着感人肺腑的故事。
对李钟瑜老师,我是久闻其声,不见其人。那一天,我再次给她打电话,想约定见面的时间与约会的标志,没想到李老师说:“我天天早上在东湖公园练功,你一问就知道。”天哪,偌大一个东湖公园,早上晨练的人那么多,我怎么可能一问就知道?
9月14日的东湖公园,晨练的人熙熙攘攘,没想到,我一报出“江门幼师李老师”,还真有人为我指点道路。经3个人的“接力”指引,我来到湖心小岛,一位头发花白的阿姨正对着一棵树吐音:“哈……”旁边一位同在练功的阿姨向我示意,她就是李老师。我发现自己不是惟一一个等待者,还有一位患者已先我而来,拿着自己的病历资料准备向李老师请教。
我就这样一下子掉入了李老师的世界。
从1989年发现身患癌症开始,李钟瑜老师已经与疾病抗争了16个春秋。16年来,她乐观地与病魔抗争,并无私地把自己的抗癌心得与新老病友交流。9月14日那天,我初识李老师时目击的两个片断――练功和为病友解疑释惑,恰恰是她近年来最具代表性的生活片断。
“我觉得自己犯了罪”
患病前,李钟瑜是江门幼师的老师。从15岁开始,她长期从事戏剧方面的工作,曾在一些大型现代剧、短剧演出中担任主演。即使是现在,年过七旬的李老师依旧目光明亮、举止优雅。1989年4月,能歌善舞的李钟瑜被确诊患了乳腺癌,她的心灵受到重创――
“我看见人就感觉自己犯了罪似的,总想着怎么这么倒霉,这种事儿怎么会摊到自己身上。刚做完手术,女性最明显的特征没有了,有好一阵子,我走路都夹着胳膊,和别人一起吃饭不敢伸筷子夹菜,怕别人嫌这病传染。我也不愿意太多的人知道自己的病情。”李老师说。
这种心态一直到1998年才彻底扭转过来。1998年春,李钟瑜带领12个病友到北京学习郭林新气功,一看到全国那么多病友,那么多老师,大家在一起交流治病心得,这反而让她彻底放松下来:“练这个气功有一个吐音功,把浊气吐出去,那个‘哈……’的音一开始我们总也发不准确,后来听香港去学功的同学说‘我们买基围虾……’那个‘虾’一拉长,‘哈’的音就发出来了。我们就这样发音,边发这个音边一起笑。就在大家一起大笑的刹那,我突然想开了,人生在世,总有一死,你担惊受怕也只能死一回,你快快乐乐也是死一回,为什么不快快乐乐呢?”
“粗心”丈夫的“冷漠”感情
“粗心”丈夫的“冷漠”感情
患病之后,李老师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人间的真情。
“我的老母亲经常给我熬鱼汤,我的领导、同事、朋友都来看我,最让我感动的是我的一班已经毕业的学生,她们白天工作忙碌了一天,晚上还相约到农林路我家来看望我。当得知我尚未出院时,这班姑娘又连夜骑车到北街医院――当时从农林路到北街医院的路还不像现在这么平坦,到处都坑坑洼洼的。那天,等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我心中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李老师温情脉脉地回忆。
可提及自己的先生,李老师的眼神中却显出一丝矛盾――
“他好像从来都不太当回事儿,也不知道是粗心还是怎么回事,给他说自己的担心和不舒服,他总说‘嗨,这算什么呀’。有时候我也很生气,觉得他对我的感受表现得相当冷淡,但你说他不当回事吧,每次去广州检查,他都陪着去。那时候交通不方便,仅单程就得四五个小时。我好忘事,吃药都是他提醒;在他的日记里,我每一次入院、出院都有详实的记录――这,他又是很细心的。”
李老师的先生、军人出身的黄家骏则有自己的说法:“我们都是当兵出身,从一开始就没想到这病有什么大不了的,从来没想过瞒着她本人。这种病既要重视又要藐视,不能被它吓倒。刚得病后有一阵子我们都很紧张,紧张会复发,越紧张就越不能顺着她说。那一阵子,她总是说这里又疼了,那里又疼了,还时不时计算自己的存活期,那我就只有把话题给她岔开去,不和她讨论这个问题。现在好了,她已经彻底忘了这些问题。”
“计算存活期”这个细节让记者心里“咯噔”一下,癌症患者和家属对生的留恋、死的抗争尽在不言中,记者甚至能够感受到当年那种窒人的紧张。不同的是,李老师至今仍觉得是自己一个人在孤独地承受,黄先生则始终要装出那些担心全是无所谓的无畏姿态。
“心理治疗最重要”
“心理治疗最重要”
怕什么就来什么。1995年,李钟瑜觉得腰腿疼,进行ECT检查后医生得出结论:癌症骨转移。李老师记得自己当时不由自主地追问了一句:“是真的吗?”医生说:“白纸黑字,那还有假?”这时候的李钟瑜反而相当平静:你得了病,把脑袋往墙上撞又有什么用?若割伤了手指,哭也止不了血,要面对现实,采取治疗措施才行。人早晚得死一回,我要晚死,与癌魔拚个死活。
谈起自己的抗癌心得,李钟瑜说:“抗癌一定要综合治疗,其中心理治疗最重要。这种病真正病死的微乎其微,大部分人是吓死的,还有一部分人是给治死的。吓死的无需多说,一得上癌症就觉得是不治之症,像收到了死亡通知单一样,心理负担太重,免疫力急速下降;治死的则属于病急乱投医,再加上遇上无良‘大夫’,用药不当,副作用太大。由于各种原因,也许是环境污染加重,现在得这种病的人越来越多。有良好的心态是最重要的――心理可以治病也可以致病,不要太紧张,就把它当作一场重感冒最好。”
在接受医院治疗的同时,李钟瑜加紧练习郭林新气功。一年之后,奇迹发生了,再次检查,李钟瑜各项指标恢复正常,骨转移消失了。
放下自己的重担去帮助别人
在采访的过程中,李老师不止一次地提到“郭林新气功”。前些年,由于“伪气功”的盛行,以至于人们对气功本身也多了一层歧视和疑惑,然而,那些真正有生命力的健身气功却成为许多人的精神支柱和强身法宝。郭林新气功属国家体育总局评审后向社会推荐的11种健身气功之一。
李老师最初接触到这个新气功是在1991年,是在原教育局副局长凌刚的热心推荐下开始学习的。学了新气功后,李老师的心态发生了进一步的转变。
“从2000年到现在,李老师的病情基本稳定,这段时期她比较多地参与公益活动。”李老师的先生说,“李老师是江门市学习郭林新气功比较早的学员。经常有人打电话或找上门来咨询抗癌心得,我们是来者不拒。她每天早上都到东湖公园练功,约有一半的时间都用在教别人上。”李老师的家人对她的这个变化极为支持:“她把心思用在这上面好。她不再考虑自己,开始考虑别人,不再成天琢磨自己能活多久,在给别人做解释的时候,无形中自己的负担就放下了。”
“我们这个弱势群体受到了社会各界的关心和帮助。我就知道这点儿知识,又有什么理由不向大家传递呢?”李钟瑜由衷地说。
李钟瑜拿出了一个练习郭林新气功的登记本。从1991年到现在,280多人的名字写在上面,还有一些来自美国、加拿大和我国香港、澳门地区。这些人当中现在只有少部分人告别人生舞台,有超过五分之四的病友在互相关心互相帮助,快乐而顽强地生活在我们周围。
“癌症不是不治之症,自己战胜自己最重要。”与李钟瑜相濡以沫50载的黄家骏先生意味深长地总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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