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时是男孩子的,性别焦虑症患病率在万分之一左右。出生时是女孩子的,性别焦虑症患病率在五万分之一左右。并非每个患者都会求医,因此这个患病率肯定低于实际数目。风险乍看上去不高,但一乘上我国庞大的人口基数,就至少有上万个感觉自己“生错了身体”的人存在于我们四周。
而所有的治疗――行为疗法也好、谈话疗法也好、药物也好――目的都是为了提升人的幸福水平,不是让人去符合一个“正常之模板”。那些致力于让别人痛苦地变“正常”的人,应该先治疗自己的狭隘与无知。
2013年12月24日,英国政府“赦免”了计算机科学之父图灵的“罪”。图灵当年因同性恋倾向被强制化学阉割,职业生涯亦毁于一旦。如今回顾,大错特错的绝非图灵的性倾向。同性恋不是罪恶,真正犯罪的,是当年满是歧视与偏见的英国政府。
只要没有伤害到他人,小众的性取向就没什么不对,正如小众的性别认同也没什么不对。
DSM(《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第四版的序言中有这样一段话,“无论是行为偏离正常(例如,政治的、宗教的、或性的),还是个人与社会之间的矛盾冲突,都不能称为精神障碍,除非这种偏离或冲突是个人功能不良的一种症状。”
自2008年起,APA(美国精神医学学会)的立场就是变性、性别认同和性别表达应不受歧视 。自2013年起,澳大利亚允许居民选择成为男女之外的“X性别”,而德国也允许双性新生儿的性别栏留空白。2014年,Facebook允许用户从56种性别里自由选择如何定义自我。如今,哈佛、普林斯顿、耶鲁等一流大学提供的学生医疗保险里还涵盖了激素治疗和变性手术的选择 。其他人能做的,是帮助他们以他们本来的面目融入社会,帮助他们调节心理与压力引发的情绪反应。除此之外,他们很好,不需改变,更无需外力强行介入干涉。
不知中国青少年心理成长基地究竟如何衡量模糊的“超我、自我和本我”?用何量表?如果存在一个量表,请问那个量表的信度效度有何凭证?如果不存在一个量表,无法衡量的东西凭什么说失衡?又凭什么说那是男性女性化的原因?再请问,那一次三万的“疗程”有何科学依据?“治疗”前后你们的学员有哪些指标变化?凭什么说之前“不正常”,现在才“正常”?
2010年12月10日,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在纽约发表演说,原话如下:“作为有良知的男人和女人,我们在总体上反对歧视,特别是反对基于性取向和性别认同的歧视。当人们由于性取向而遭到袭击、虐待或囚禁,我们必须挺身而出,而不是袖手旁观、保持沉默。在涉及到暴力的情况下,就更应当这样做。这些不仅仅是对于个人的攻击,而是对我们所有人的攻击 ”。
你有权选择成为什么性别,有权选择爱上什么性别。你的选择或许是小众,但那不是犯错亦不是疾病。至于青少年发展基地所做的“矫治”,用物理学家泡利的话说,“不但不正确,甚至连错误都算不上”。爱迪生发现6000多种材料不适合做灯丝,那是错误。而不顾如今心理学的进展,用早被抛弃的百年前的 “弗洛伊德哲学理论”来“治疗孩子”,那是非法行医。
上海心潮心理咨询中心(心灵花园/顾歌工作室)上海心理咨询师 选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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